老话说得好，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早上明明还是个疏朗朗太阳高悬的好天气，到了下午，竟然不知道哪处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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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得好，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早上明明还是个疏朗朗太阳高悬的好天气，到了下午，竟然不知道哪处飘来了一片乌云，越聚越大，最后竟然覆在天空上，包上了一层陈旧的灰扑扑的颜色。

上午思霖刚刚办完衡欢的休学，说是要照顾母亲。校长虽然是个君子，但是家里的太太却是最爱热闹的，偶尔嘴边过了几句话，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也就大概了解了情况。都说他们家的那位太太，得了疯病。又说原来吴太太，是很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生怕这个拖油瓶连累了自己，攀不上吴太太了。只是这些话，都是由北平的卢太太传出来的，又经过他们远亲，南京卢家，期间不知传了几转，才终于落到校长耳朵里。这话也就不大可信。

校长赞许了衡欢，说是个难得的孝子，外面局势这么乱，一通书，今天有得读，明天没得读，衡欢一直没落下过，在学校里，算是年纪顶小的了。回去休一年学，也不耽误事儿。心里想着的，却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说不定过几天自己的太太又要当什么新闻似的，来给他说这些琐碎的家长里短了。

衡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读书的日子，轻飘飘地就走到了头。这些年，就算是阔气人家，少爷小姐读到中学不再读书，也是有的。但是到底读个大学，会比较体面些。名义上，衡欢是思霖的继子，大约也是算吴家人的。按理来说，是不受宠的那拨。思霖虽然当家了，但是更上面，还是有宗族里的长辈，三天两头来插手家里的事情。许许多多的因素堆叠起来，衡欢的前途就显得很渺茫。飘飘荡荡地，像是浮在海面上的一个独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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