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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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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平不同,南京的雨总是来得缠绵悱恻,姗姗地来,又姗姗地走,步态之袅娜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着情郎

-----正文-----

与北平不同,南京的雨总是来得缠绵悱恻,姗姗地来,又姗姗地走,步态之袅娜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着情郎的惜别。方衡欢很久才习惯了这样几近优柔寡断的雨。

天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晴了。思霖又给他请了假,一天竟然无处可去。

吴思霖把他安放到休息室中。手边是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盛在珐琅彩描边的英国货中,靠着窗子虚虚地冒着热气。衡欢端着茶,捧在手心里,远远地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只觉得世间寥寥,一笔一划书写着的,皆是寂寞。

到了晚饭的时候,思霖穿着灰色细羊绒西装,远远地朝衡欢招手。

思霖是爱笑的,他笑起来也非常好看。虽然这样说并不恰当,但是衡欢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是想着,简直像是洋娃娃女扮男装。

那是卢怀明办的一场聚会。彼时正是初夏,也是这样一个绵绵的阴雨天。衡欢背着书包,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地上,溅出了许多浑浊的水星。油纸伞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洞,顺着漏风的洞,细小的雨点不断地凝成黄豆大的水珠,一滴一滴分明地砸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更漏,也像是眼泪。

他是来找瑜绮要钱的。瑜绮在外面春风得意,绫罗绸缎裹在身上,端的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可偏偏这富贵花的儿子,穿着不合身的莲青色上衣,袖口已经磨得琐碎,露出丝丝缕缕发白的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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