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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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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章节概要

-----正文-----

《玩偶之家》里,娜拉出走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生呢?方衡欢从前想着,现在也想着。从前是轻飘飘的,带着些事不关己的忧愁;现在是沉闷闷的,裹着些不明不白的愤怒。

那愤怒无从提起,不是生根的,而是不知道从何处飘来的——不是蒲公英一样,而是陨石坠落一样。他甚至在愤怒之余,还想着,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言未尽的,都在此了。别的再不必说。

那时候他读些哲学一类的闲书,曾在书中路过一个叫做维特根斯坦的德国人,当时囫囵吞枣,读得懵懂,只为认识几个单词,如今兜兜转转,人生路绕了几道弯,竟然又与他遇见。

衡欢甚至都不想去听吴思霖再说一句话。

他以为自己是莎翁笔下,多情的朱丽叶,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是那几个插科打诨的守卫士兵。

他是吴思霖爱情的祭品,却远非吴思霖爱情的具象。

乔十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爱笑吗?或许他的脸上应该有一对梨涡,眉毛弯弯的,笑起来整张脸,都是春风拂细柳一样的温和,他应该很高,到吴思霖的鼻梁处,抬眼就能看见吴思霖连镜片都遮挡不住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他们会牵手吗?他们吃蛋糕的时候会接吻吗?他们在做爱的时候喜欢什么姿势?

方衡欢想着,只觉得自己实在可怜,人生中偶然得来的一点爱,要是靠怜悯也就罢了,偏偏是靠一场精致的欺骗。原来他是觉得,自己与思霖的爱情,像是一块织锦缎的被面,上面或者是绣着鸳鸯戏水,或者是写着百年好合,他们却因为这背德的关系,要把这被面反转过来,露出雪白的粗布里子,近乎愚蠢到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维持着一段众人心照不宣的关系。可是当点亮了灯,却发现原来里面的一缕缕金线银丝,早结了蛛网,落了灰,露出个残破不堪的丑陋褪色的字样。而那里面,一针针,一线线,写着的,恐怕都是乔十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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