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欢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瑜绮坐在了沙发上，继续织着那一件毛衣。孩童的样式，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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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欢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瑜绮坐在了沙发上，继续织着那一件毛衣。孩童的样式，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凄苦。沛灵坐在瑜绮对面，慢腾腾地捻着松子糖吃。无线电里传来失真的歌声，呲呲啦啦的，并不真切。

衡欢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哪一个，才算是虚笼笼的一场梦。他穿着软底拖鞋，猫似的，没什么声响地下楼。还有一两级台阶的时候，瑜绮扭着身子，上下打量他一下，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就要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她看了看依然在跟着无线电唱歌儿的沛灵，终究是忍住了。半截怒意截在了齿缝间，她还是咳了咳，才压了下去。

瑜绮好像是突然间，就变老了。她原本是得了上天恩赐的容貌，就算是经历了许多苦楚，也依然是神采飞扬，明丽动人的。嫁了吴思霖以后，竟然就这样笔直直地老了。大概她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一个女人永葆青春的办法就是居无定所地漂泊。一旦在哪里生了根，也就离枯萎不远了。

“衡欢你可算是醒来了。”沛灵招招手，喊衡欢坐到她旁边。瑜绮原本张开的嘴，懦懦地闭上了，显得唇间那一点口红尤其落寞。

而衡欢，心里甚至是有些快意的。他不知道这快意从何而来，却觉得畅快极了。畅快中又有一丝惘然，想着他们母子二人，竟然落得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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