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香气扑鼻,他发觉千百年过去,自己竟又在这方池子中情难自已地发起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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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浑浑噩噩,便又是一场大梦般难觉光阴,九凤极少再出赤霓山,日日赖在醉倾池中,几乎以酒沐浴,惧水的毛病似乎也改了。
直到黄泉帝君来访。
听说夜魈灰飞烟灭后,幽冥川便划给了黄泉管辖,想来他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碧落殿的镇魂灯亮了许多年,黄泉帝君的亮堂日子也过腻了,又怀念起往日阴森的生活来,便大发慈悲想起把镇魂灯中的那一魄还给他。
九凤难得出了池子,懒散倚在宝座上,黄泉帝君再瞧他,本浓烈如朝日的模样竟显出几分哀艳,被终年不绝的桃花泡化了眉目的凌厉,也泡散了一身的血气,与千年前那只跪在碧落殿的妖怪已经判若两妖。
黄泉帝君问:“夜魈数千年执迷不悟,对凡人情根深种,从未看你一看,你不怨不悔?无恨无妒?不曾想要那凡人魂飞魄散?不曾想要夜魈永远在你身边?”
九凤被问变了脸色。换作旁人说出这种话,早已被他剥皮抽筋、剔骨割肉,然那人是黄泉帝君,九凤只能在心中把他千刀万剐。
黄泉帝君却不知分寸,不依不饶:“当日我要你挑一魄予我,你本可舍雀阴、舍吞贼,却偏偏舍了非毒,难说不是在与那恶鬼置气。”
是了,九凤想起那日,自己念起夜魈说自己非毒未通,不懂情爱,便心一横,觉得掌爱一魄舍就舍了,本也就是个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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