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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躺在病房里，身上插满管子，动弹不得。清醒总是得来不易，今日很好，在第一缕晨光照上窗棂的时候他就睁开眼睛了。

他今年59岁了，除了一个同性伴侣外没有孩子。年纪大了，还患上了癌症，让本就步向暮年的身体不堪重负。

如今的他，很丑。比一众丑老大爷更丑。

花白的头发似枯草稀疏地贴在头皮上，年老松弛的肌肤因为疾病而更加憔悴，整个人都仿佛被抽走了一半，瘦削而矮小。各种病痛也似在癌症的怂恿下叫嚣着集中爆发，有时太过痛苦，他甚至想手上滴入的葡萄糖能换成安乐死。

可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牵挂。

他的他，一个年老也不减当年儒雅温和的老头，萧琛。

萧琛比他大五岁，身子骨仍能支撑自己再走过一段不短的岁月。不像他，早早的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收割。

病门外响起细碎的声音，他全身上下都失灵了，唯独耳朵却比年轻更灵敏了。那似刻意控制速度与音量的徐徐步伐，那无数次听到的，软皮鞋摩擦医院地板的声音。

让他在萧琛拉开门的一瞬就默契的看过去。

他的萧琛，刚好撞进了初晨的阳光里，金黄的阳光趁机钻入他的旧毛衣里，窝在每一个暖和的毛衣结里安眠，听着他因为疾驰而来加快的心跳。

他没法言语，只是用眼神去与爱人交流。每个瞬息的眼神交汇，都包装了无数的信息流，在两人日积月累的隐形光纤里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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