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正文-----

先扶，再揽，没办法只能背。及川伏在牛岛的背上，上旅馆楼梯时一晃一晃。他在门口滑下来，低声说了什么（好像是谢谢），摸出房卡开门，脱鞋，晕头转向地靠在墙上。及川抬起一边脸看向牛岛，想这人一皱眉看上去熟悉不少，像年轻了十岁。

“我很清醒……”及川彻喃喃道，“只是有点累……我很清醒。”

至少和早上刚起床时相比，及川确实很清醒。他听见心脏密集地跳着，直往下沉的声音。他目光炯炯，感觉周围一切都加了过度锐化。缺少睡眠的恍惚与咖啡因过量造成的心悸，加诸在及川彻的身体上。他眨眨眼睛，清楚看见牛岛若利的眉毛，眼中的血丝，唇上的细小纹路。牛岛还是牛岛，国中的牛岛，扣球的牛岛，网那边的牛岛。不需描述，不用注视，因为牛岛若利是从不必改变的！人若生来不是废墟，就不需再被锻造或重建。十年前的牛岛。再过十年，也同样是这般眉毛，这般眼睛、嘴唇……或者这般目光，每次看他时目光像一根木头单纯地翻倒，也单纯地鞭挞他。

牛岛很高，骨架大，左撇子。尽管已如此，他的影子比本人还要强壮阴沉得多。那是不止关乎牛岛一人的，是更宏大而不可追根溯源的东西。那东西让及川年复一年地无法忘记这个人。探戈时的舞伴握紧我的手腕，踩着节拍，把我扭送去地狱。而我满脸愤恨，亦步亦趋，看似逃到了更远的地方，但随着一模一样的舞步，真的跟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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