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不喜欢花道，哪怕他正在花道老师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剪去手中花枝上多余的叶片。

这种事不是很残忍吗？

强行把盛开的花朵，含苞待放的蓓蕾从树上摘下，修剪它们的枝桠，改变它们原有的姿态，强行把它们变成人类喜欢的模样，再冠上一些自以为是的含义，然后人类就沾沾自喜地捧着被自己亲手制作出的作品向人炫耀，还美其名曰艺术。

都说草木无情，可实际自诩多情良善的人类，才是最为无情的。

因为，只要是存在着，无论是什幺样的圣人，都是踏着其他生物的尸首存活。

人类花样的，出彩的，平淡的人生，都是由无数尸骸堆积而成。

他觉得很讽刺，在黑衣组织覆灭之后，他降谷零居然也会患上PTSD，曾经见死不救的人们的冤魂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夜夜纠缠于他。

虽说那些都是手上沾了不少鲜血的罪犯，可能制裁他们的，只有象征公平的法律，而非个人，在旁观看全程的降谷零怎幺也无法原谅在他们死后还觉得活该的自己。

“今日多谢老师指导，明天再见。”像每日的公事一样，降谷零一板一眼地同花道老师告别。

只是今日，他被老师拦下，和蔼优雅的女人面带完美的笑容，说出的话语却像寒冰般冷澈，“既然你不喜花道，明日便莫要再来，这里不欢迎心不忠之人。”

降谷零一愣，随后一笑，“是，一直以来，多谢老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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