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蜇知道陆鹤璋听得懂。

通讯另一端长久地沉默，陆鹤璋眼神一点一点地冷峻下去、嗓音低浑。

他说那是朋友家的孩子。

水性笔划过面前的会议记录，删减、压缩至一半。

“别吓唬她。”

陆蜇不可否置，耸耸肩、下意识地又往帘边角落方向望。

这回拉上了、严严实实地掖好，只根扎成马尾巴的辫子藏在阴影里。

一下高、一下低，晃晃荡荡。

少年忽然松懈，扯着嘴角笑了笑。

“行。不欺负她。”

眼尾像开剪的羽毛，刻薄又犀利。

一身衬衣松垮地挂着，他一抹头发，往院墙后一钻。

那里歇了辆摩托。

皮包铁，老太太不让他玩。

但他已经玩腻了…最近心痒四轮的新玩具。

一想到要回去交差，陆蜇嗤了一声、前轮剐掉一小块墙皮。

他的身后，秦宝熙扒开了帘子一角。

像什幺呢？

一颗胆小的橙子味水果糖。

会咬人的。

糖衣很黏，湿漉漉的睁着眼睛。

直到回到陆家，陆蜇还在玩着手指——

老太太经过，他插兜倚在门框上，眉眼里抻着不羁的傲气。

“奶奶，小叔没家呢。”

少年额间湿了层汗，睫毛乌压压垂了一片。

“话带到了…只是，小叔家里…还有别人。”

老太太掐了片墨子酥在手里，忽地擡头——

“别人？”

陆鹤璋滑得像条湿冷的蛇。

她拿掐不住男人的七寸——

他几乎没有软肋暴露人前。

不近女色。

总是独身。

*

秦宝熙在家里蹲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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