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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人在折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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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世上喜新厌旧的人很多,韩洙元算又不算其中之一。他喜欢干净的东西,崭新的一般都干净,不会因为任何爬山下河的任务而留下洗不掉的污渍,不会有越搓越泛黄的血斑,不会有泡在水里一点点软掉的泥。洗不干净的会收在系口袋里。次日出门就扔掉。他也不会好心地把这些废弃衣物放去回收站,想到也许会有另一双手掠过这些他曾套在身上的布料,甚至这些衣物会再贴着陌生人的肌肤,这些都是让韩洙元忍不住皱眉的念头。他喜欢干净,喜欢崭新,但看到大雨里李东植朝他走过来时,韩洙元第一个想法不是嫌弃,而是好像身体里有一根越绷越紧的线,让他除了完整地想起并默念李东植的名字外做不了任何别的事。

那根线一开始是冷的,像铁,稍微碰上就容易被割伤、被防备、被抗拒,后来慢慢变了质地,是棉质。是否有如铁般冷硬却依然让人明知其确乎为丝绵的线。他看着大雨里越走越近的李东植,感觉到自己下意识调整着呼吸,就跟警校时练习射击的前置步骤一样,瞄准、平心、调整呼吸直至节奏稳定,然后食指用力,扣动扳机。李东植停到韩洙元面前时,韩洙元的食指抵在中年男人额头上将对方往后推。

“淋湿了。”韩洙元陈述事实般地说道。听不出情绪。然后他看着李东植佯装无力往后倒退许多步,好夸张地又退入大雨里,用那双泛红的眼睛和那种很会骗人心疼的笑容来对付韩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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