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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重窈窕，长安莫窥。

一天过五点钟的时候，从寓舍三尺见方的阳台看向外面，上下左右户总能不期遇见几张面孔，是出来赏日落的。这栋公寓不临街，却要更靠山，早上傍晚，阳光能从阳台两侧斜斜地打进来。因为租金便宜，住的大多是学生之类手头紧的年轻人，他想到自己已经不很能归入年轻的行列，还几乎是两袖清风，即使心里还很向往，也不能不同其他租户疏远了。

余霞承不住坠下来的圆日，在近地平线的周围皱缩变成层叠的形状，将淡白色挤到天心去。夏天容易见到赤色的火烧云，从这旁燎到那里，入秋后便少见，今日的夕晖尤其缺少艳色，不比口腔喷出的烟雾更厚，索索地吹来一股风，把烟也拂了。年轻的租户不大做饭，往往兜里剩几个钱也得下馆子，所以鲜少有灶火气传到他家来。好在也缓释了一些思念的浓味。

他疑心是近日越加狂烈的秋风给晚霞卷得稀碎，倚着栏杆又吐了口烟，不免厌倦地转头回到屋里。

眼睛从较亮的外面移向室内，先是倏然一暗，然后视线里才拢进一件两件零落四处的陈设。出门时须叫人来打扫打扫，他计划着时间，顺手把烟头朝窗台上摞着的抹布碾下去，掐着尾部掷到废纸篓里。塑料桶里促狭地堆挤着他的废诗稿，他把目光往下注，那些字仿佛抬起眼来回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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