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南辕北辙，所向披靡，然后一败涂地。

-----正文-----

曲也歌的梦是很有情节的，他从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记录自己的梦。他实事求是地记下天马行空的梦，好像又在清醒的白昼昏睡了一整个黑夜。无数个黑夜，他回到灵魂出生的地方。

那里是天眼山里的小村庄，五十年代挖的土窑，在九十年代完善成有门有脸的宅院，山前屋后有李子树和桃树，花开的时候很多人来赏，果子成熟的时候有外地人开车进山偷摘，不堪其扰的情况下，每家每户都养了高壮的狼狗，到了春天这些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配，满山遍野跑的都是杂种狗，这家蹭一顿，那家蹭一顿地活下来。

他除了喜欢上山摘果子和爬树，还喜欢和伙伴们一起玩捉迷藏，他只要躲进最凉快的储粮窑洞里，就没人找得到他。

第一次躲进去的时候，他拿着一本在集上买的地摊书，那一本鬼故事。六指的美艳女郎，诡异的解剖室，消失的外地人。那是个很冷的地方，可他不愿走，还没人找到他，他就边看边提心吊胆地竖起耳朵，捕捉任何可能会有的异动，他听力敏感的毛病估计就是从那间小窑洞里练出来的，沉默高大的麦圈裹着厚塑料布站在他背后，给了他无限的安全感。

鬼故事确实激发想象力，因为天眼的建设，他们被迫搬离，拿着巨额拆迁款在城里安家，后来他再没看过鬼故事，也再也没有胡思乱想过。站在高楼上眺望天眼的方向，他知道那片土地已经被夷为洼地，安进了一只巨大的眼睛，那是人类之眼，地球之眼，为数不多能看清宇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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