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可怜的柔情，那么短暂。

-----正文-----

雁栖还没适应这样的日子，不管他怎样眨眼，眼前也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天气愈加炎热，身上好多伤口竟开始溃烂流脓，又疼又痒，时刻击打着他的神志。对自己恶语相向的男人，只用刀割下那些坏肉，随意包扎一番就不管了。雁栖次次痛的昏死过去，像是条从水里捞出来的鱼，垂死挣扎。

每当他崩溃痛苦到想着不如死掉算了时，那日的情形就会浮现在眼前。他不敢死去，雁栖记得的，因为自己的无知，师兄们死了，因为自己的愚蠢，师父也死了。他们都因自己而死，如今这般痛苦而无尊严地活着，该是他为犯下的错赎罪，是他应得的。

师父临死前的悲凉神情，那个他不认识的“九枝”脸上的冷漠和疏离，日夜在他浑浑噩噩的梦中浮现。雁栖不知自己何时醒着、何时在梦里，上一秒，九枝还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下一秒，满脸血污的庆王，手里的剑刺穿了师父的胸膛，鲜血染红了梦中的天地，也染红了雁栖的后半生。

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时，雁栖问自己，庆王那双和九枝长的一模一样的眼睛，怎会露出那样陌生疏离的神色？九枝那么爱笑，可到底有没有过哪一刻，是真心对自己笑的？为何那日自己莽撞地吻上他的唇，却没有推开自己？若没有这些深仇大恨的，他是不是可以，真的与九枝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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