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他也好

-----正文-----

方椹不敢看母亲。他怎会不清楚自己和桑墨不是一路人，却总是失去分寸，迷失在温柔乡里，忘了他们身份悬殊，忘了世俗眼光。

他们母子虽不至于寄人篱下，但也得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幸好他们的角色足够渺小，掀不起风浪，桑家其他人也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母亲又说：“桑墨小时候是我照顾他，现在他长大了，心里挂念着我——他是好孩子。我们要知恩，更要知足。”

她没有多说，她知道凭方椹的聪慧一定能明白话中的意思。桑墨为方家母子做这些或许并不是因为喜欢方椹，只是因为他想帮助一个照料他很多年的中年女人。她要方椹知足，也是警醒他别心存幻想，更不要苛求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方椹全部会意，闷声说：“嗯，妈，我知道。”

他食不甘味，一顿饭只草草扒拉了几口，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着。陷入自我情绪的方椹很容易钻牛角尖，前进也好，后退也罢，他忽然不想再继续这种关系，却不知该怎样打破他们小心翼翼维系着的秘密平衡。

突然手机震动，有人给他发消息。方椹像是弹起来一般，怀着莫名的期待打开微信，却发现是同学问他毕业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平和温顺的，偏偏事情和桑墨有关时，方椹就变得倔强执拗起来，他只好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放下不该有的期待，和同学聊了一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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