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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印象太深刻,即便这么多年过后,我对此仍然记忆犹新。

-----正文-----

师父和先生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我们作徒弟的,全都看在眼里。

师父让我们画画的时候,总是在那里勾勒先生的眉眼,课上偷偷瞄过一眼的都知道,师傅画得很漂亮,先生那双眸子仿佛真的能传神一般,吸引得你不愿松开目光。可画里的先生想要传达什么心意呢?还不等我们看清,师父一定会发现你在偷看,然后赶你去专心画画。

断袖之癖也好,龙阳之好也罢,秽语道尽,他们仍是携手一同走到了今天,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至少在我们眼里看来,他们活得很自在,这就足以满足弟子的孝心了。

先生的身体不如师傅,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平日里,三灾六病,谁都少不了,只不过先生多两次罢了。

可谁能料到,就是这么一次大病,先生再也没能从病榻上起来。

那一年的师父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他只知道拿出他们此生的积蓄,疯了一般四处寻医。师父不在的时候,就是我们与先生自己的徒弟来轮流照顾。先生的病不见好转,连同着一起变得枯槁苍白的还有师傅。

我们起初都不敢置信,一个人的生老病死竟然可以牵动另一个人的生命,师父不肯松手,又是何必呢。可转念一想,好似都已恍然。那毕竟是在一起四十多年的人,他们早就习惯了对方,即便是正常的生老病死都早已被他们忽视,那在一起的寻常日子在他们眼中反而更加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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