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鲛人长得可真漂亮

-----正文-----

浪花击打岩石，轻柔地留下一层层白沫。

当鱼第四次被抛上礁石时，塞缪终于忍不住再次出声：“请问……你是谁？”

他不是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可海面空空荡荡，长久没有回音，他仿佛在对着大海喃喃自语；他也曾在恢复了些许力气后，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趴到了礁石边缘，结果只是对着大海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了一夜，还险些被天生对水的恐惧拽到咸腥的海水中去。

这已经是第三夜了。

饶是自认孤僻如塞缪，面对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数天，也生出了一种天地苍茫、伶仃漂泊的错觉。

但这也只是错觉。

纵然对长老的教诲嗤之以鼻，可海平面之下沉睡着无数生灵这一点他自始至终坚信不疑。他坐在冰凉湿滑的礁石上，描摹海中生物摆尾划开的水流，感受生命的律动。这一切让他恐惧而兴奋。

“好吧，”塞缪盯着那条鱼，“不管你是谁，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你知道鸟族的领地在哪儿吗？”

意料之中的寂静。

塞缪叹了口气，挪到鱼的旁边，刚刚触碰到滑腻的鱼身，海面上突然冒起的一串泡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下一秒，毫无防备的，墨黑的发丝破开水面铺展在了海面之上。

危险。

本能的恐惧攫取了塞缪的大脑。他几乎在看到那鱼耳的瞬间就想张开翅膀，可不知怎么的，先前吃下的鱼像是化作泥泞，堵塞住了大脑发出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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