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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思霖听着电话里沛灵没什么目的的东拉西扯，心里觉得烦躁。

当年老爷子走了的时候，就划好了分家的财产。沛灵当年结婚，早早地把这财产充了嫁妆。只是她不能生育，当年又把怀着她丈夫孩子的舞女逼得吞鸦片自杀。虽然碍着吴家的面子，没去警察署，但是总归是要表态的。沛灵那笔嫁妆，便再也没要回来。后来思霖当家了，念着她与自己从小长大的情分，处处接济，却也难免烦闷。

约莫说了半个钟头的邻里家常，沛灵才故作轻松地说道：“五哥，你知道蒂姆是在洋行里上班的。前几天，他办公室里的张先生，说起了一桩麻烦事。”

吴思霖有些不耐烦了，想着自己一会儿还要见德国医生——最近他心里慌慌的，总也睡不好——便把听筒离得远一些，沛灵的声音就连着风的声音，飘得越发远了。好像成了海浪，一拍一拍地，没什么节律地拍着空气，再缓慢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开始不可抑制地想到方衡欢。吴庸这些日子，长开了，越发有衡欢的影子。

所以当他听到沛灵说到衡欢二字的时候，突然愣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怕是听错了呢，他想，听一遍衡欢的名字，都觉得悲戚又幸福。

“你说什么？”思霖问道。

“张先生在上海的太太，有好些麻将搭子，一个租出去了房子，结果你猜怎么，那房子的租客，竟然也叫方衡欢。”沛灵停顿了一下，才试探着说道：“穿着裙子，据说是被男人搞大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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