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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报纸依旧一份份地印着，除开了家国大事，总有一个版面，日复一日地见着“寻人启事”四个大字，仿佛不是印上去的，而是刻上去的。思霖每日读着报纸，这时候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大海捞针。

日子如水面上漾起的道道波纹，过一日，淡一日。思霖前几日在匡家宴会的时候，低声下气地找匡问熙要了一张合影，这才终于有了一张衡欢的小照。照片是几个同学一起拍的，或许那时是在秋天，总觉得风是很大的，吹得衡欢短短的一点头发扬起来，半遮着眼睛，隐约能看见一眼笑模样。照片洗得不算好，还有几处划了，相纸上露出刺眼凌厉的白。思霖看着照片，才后知后觉地怕起来——也许总有一天，他会忘记衡欢。如同他忘记生命中曾经出现的每一个人一样。从气味开始，然后是温度，然后是鼻子，然后是嘴巴，然后是眼睛。到了最后，只剩下个名字，勉强还能记住，却始终也对不上那张脸。一如这短暂的太平日子，过一日，淡一日。

而另一边。

衡欢乌黑的头发分成两份，左右各用宝蓝色丝绸束起来，成了最普通的女学生的发型式样。

“嗳呀，你说你呀，劝你去烫头发，你总不烫，清汤寡水一个，有什么好看的。”住在对面公寓的张太太，看见衡欢一次，这样说一次。带着一点亲昵，成熟又挑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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