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完结

-----正文-----

清晨天刚蒙蒙亮，莫离骚站在乌篷船的船头，湿热的风吹拂他的额发。

艄公撑着长杆，两岸的白墙黑瓦不疾不徐往后退去。

他看着熟悉的景色，四年多过去，并没有什么改变，却又恍若隔世。

有起得早的妇人，在河边捶打洗着衣裳。

有挑着担子往城里去卖菜的农民。

河里还游过一群野鸭，墨绿色的尾羽闪着荧荧的光。

莫离骚远赴法兰西留学，此次回来是奔丧。

都说近乡情怯，他没有什么感觉。

小时候，别人就说他凉薄，虽是聪慧，却没有心。

他也不辩驳，懒得同他们那样的人解释，他有没有心，自己知道。

对他们，当然是没有的。

但有一个人，始终让他在万里之外牵挂。

若说这个无情的“家”，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便是那人了。

船很快到了莫府大宅门口，门楣上挂了两个硕大的白灯笼上面写着“奠”字，还竖着三杆丧幡，一望而知，这家有丧事。

莫离骚给了艄公一枚银元，提了箱子下船。

岸边石阶的缝隙里长着密滑的青苔，门口两个大石狮子冷冷地看着两边。

他走过去，摸了摸石狮子冰冷的头，那里已被摸得十分光滑。

他抬头看看，高门上的匾额“望众乡里”四个金字已经黯淡，不禁冷笑一声。

他拍了拍门上的铜环，不多时，出来一个仆人，打开门看见是他，惊叫道，“二少爷回来了？！”一边忙不迭地帮他提了行李，又叫人赶紧去禀告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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