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痛苦得在地毯上呕吐？

-----正文-----

被许含霜嘱咐早点回家时，李便隐隐预料到。但当许含霜真的在烛光下请求李爱他，李一时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十八岁的年轻人脸上已经完全褪去了天真或者其他易于联想到幼稚的成色，他温柔温吞地注视着李，带着许含霜只此一号朴直的固执。这样毫无惧色的坦然眼神。

李绝不会以为这是孺慕或者依赖，他知道许含霜是什么样的人。听起来有些自以为是，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可能才半年。但在那些见不到许含霜的时间里，李不止一次怀着刻薄的恶意揣测他的性格和思维。最近的一次是半个月前，李和某个朋友想一起去南美洲晒太阳。当然，朋友其实更想在阳光充沛的城市最高处和李大搞一场。李未尝不知道他欲望的触须卷在自己脚腕上，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无所谓，于是答应得很痛快利落。只是没想到他们型号不符，朋友只能意兴阑珊地去勾搭热情的当地人。当李透过飞机舷窗于云端游翔，他忍不住又一次描画起许含霜的人像，像是要把一块大理石逐渐雕出人的形貌和神的丰姿。如果他就这样坠落，如果飞机失事，许含霜是否会为他哭泣？他会不会痛苦得在地毯上呕吐？许含霜是一个习惯接受和走出意外的人吗？

描画了很多很多次，一边雕琢一边推倒重来，李到最后也不太确定许含霜的未来会如何，但在此时此刻此地，他唯一确信的是，许含霜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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