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否在墨水滟在纸上的瞬间就已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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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否在墨水滟在纸上的瞬间就已落定？李曾经很确定这点，又不是那么笃定了。

每年参加高考的人有上百万，而这个数字正在烟火一样蹿高。真正能在无光黑暗里燃烧的只有寥寥。这场所谓公平而能够改变命运的竞争对许含霜来说不算难题，他在这场竞赛里唯一需要努力的，可能是忍受或习惯额外的瘙痒。李直到死前都还记得自己高考的分数，可能单科有所偏差，但误差不大。对李和很多沉沦者来说，电脑屏幕上小小一串数字，可能是人生成功的顶点了。顶点之后是望不到尽头的下坠。而许含霜，他在这场艰苦卓绝战役里取得的成就只被传唱了一年还是一年半。

如果不是现实过于荒诞让他们相遇，李甚至不会知道他曾经也背过马克思主义和春江花月夜。

你能想象玻尔海森堡爱因斯坦跟你一起抢过小卖部最后一包辣条吗？

如果命运向你敞开狗洞，你要怎么爬过去？

年轻的李只想站着踹门，直到考前的一天晚上还在角色中享受上瘾的快乐。各色辉光快速变幻，照在他眼睛里像是一场赶工的屠宰场。他总是兄弟里最完美的参照物。李的大哥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每门课都是A＋，准备十份好看的课外活动，放松的方式是去跟教练打网球和参加钢琴比赛。其他兄弟姐妹也差不多，只是女孩子更喜欢小提琴和长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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